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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立的尊严

  

片段一:不要!这是诚信和自尊

  女孩儿叫李佳瑞,父亲叫李长柱。

  李长柱是个典型的山东汉子,他性格刚强,虽然做的是卖熟食的小生意,但从来一是一,二是二。

  有一次,一个顾客在买东西时把钱包落在他的摊位上。第二天顾客来时他把钱包还给了人家,那个顾客非要拿出100元钱来谢他,但他说什么也不要,最后实在推让不过,他说:“那你就从我这里买点熟食吧!”他的妻子吴凤臣跟李长柱一样,由于一时找不到工作,就买了辆三轮车,在街上卖瓜子,有时进货时瓜子进多了,还没卖完就潮了,吴风臣宁可扔掉也不再卖。“咱虽然不富,但也不能为了这点小便宜,丢了自己的脸。”

  这种诚信和自尊,他们全都言传身教给了女儿。那时,小佳瑞还不会说话。节假日,他们抱着女儿到公园里玩,小佳瑞蹒跚着跑来跑去,非常可爱,有些游人忍不住拿出糖果来送给她,而李长柱夫妇一定要向人家再三表示感谢,然后婉言拒绝。这样久而久之,小佳瑞学会了她生命中的第一句话——“我不要!”后来小佳瑞懂事了,也理解了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,那就是——尊严。

  2001年夏季的一天,小佳瑞有点气喘,夫妻俩以为是感冒,就给她吃了几片感冒药。谁料,几天之后,佳瑞的呼吸越来越困难,把小脸都憋红了。他俩紧张起来,赶忙把孩子送到医院。大夫检查后告诉他们:“孩子的气管有炎症,需要住院治疗。”这一住院,再加上打针吃药,就是上万元钱。

  过了一段时间,孩子的病情减轻了。出院时,大夫千叮咛万嘱咐:“这种病复发的可能性很大,平时一定要注意保养。”怎么保养呢?李长柱想到了房子。以前一直住在花100多元租来的平房里,阴暗潮湿。冬天像个冰窖,必须烧煤生炉子。煤的质量不好,整个冬天,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怪味。

  夫妻俩都认为是恶劣的生活环境才令孩子落下了这种病。

  于是李长柱下了狠心:他把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,买了套一室一厅的房子。搬进新家那天,小佳瑞又蹦又跳,晚上躺在被窝里,还问吴风臣:“妈妈,咱们不会搬走了吧?”

  “不搬走了,以后这里就是咱们永远的家了。”吴凤臣亲了她一下,肯定地告诉她。

片段二:寻求帮助——我只要药,不要钱

  然而,在新房子里,孩子又一次病倒了。

  这次病魔更加凶猛,有时候小佳瑞夜里躺在床上,呼吸困难,被生生憋醒,咳嗽得撕心裂肺。吴风臣心疼得直哭。孩子被第二次送到了医院。这次小佳瑞被诊断为肺炎。李长柱把准备装修用的钱全部交了住院费,但还是不够。生性不愿求人的李长柱,为了女儿的病,开始四处借钱,在每一张欠条上,他都详细地标明还款日期。只要到了这一天,他一定会非常准时地把从其他地方东挪西凑来的钱交到人家的手上。债主劝他:“唉,大家都是朋友,何必这么认真!”李长柱说:“既然当初是这么约定的,就一定要做到。我现在虽然困难,但信誉永远不能丢。”

  小佳瑞的病情反复了很多次,李长柱夫妇几乎把整个长春市的医院都看遍了。但是有的说是肺炎,有的说是支气管炎,每次都开一大堆药,每次李长柱夫妇都像捧着救命稻草一样,满怀希望地把药抱回家,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。没多久,不单李长柱辛辛苦苦积攒的那点钱消耗一空,还欠了几万元的外债。

  有一天晚上,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,小佳瑞天真地问吴凤臣:“妈妈,我会不会死啊?”吴凤臣咬着牙告诉她:“孩子,你不会死,爸爸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的病治好!”

  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。熟食生意越来越不好做,而家里却是正需要钱的时候。于是,别人的热食摊位都是上午出摊,下午收工,李长柱只好一天出两次摊。

  吴凤臣的三轮车同样承载了这个家一半的希望。以前她只是卖瓜子,如今冰天雪地里,又加上了烤地瓜。

 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病痛的折磨让小佳瑞更加懂事。只要病情不严重她就跟着妈妈出去卖货,妈妈这边给顾客称秤,小佳瑞那边早早地就拿好了一个塑料袋,小手撑开袋口等着。无论是谁,见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,都忍不住怜爱地摸摸她的头。有一次,有位顾客领着个同佳瑞一样大的小女孩儿在吴风臣这里买瓜子,那个小女孩儿手里拿着袋“上好佳”薯片,津津有味地吃着,她每吃一片,还夸张地咂吧着嘴。小佳瑞眼巴巴地看着,一句话也没说。吴凤臣目睹了这个过程,心里别提多酸了。可等到那个小女孩走远,小佳瑞忽然转过身来对吴风臣说:“妈妈,我不吃‘上好佳’。”吴凤臣再也控制不住,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……

  一次次住院,一次次复发。两年时间,他们已经花去10多万元钱,负债累累。在最近一次诊断中,小佳瑞被诊断为支原体性肺炎与小儿哮喘综合征。然而,他们实在没钱住院了,别说住院,甚至连买药的钱都没有……

  全家人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。终于,去年11月12日清早,长春市最大的广场——文化广场上,人们看到了寒风中依偎着的这一家三口。小佳瑞将一个牌子举在胸前,上面写着:“李佳瑞,女,4岁,支原体性肺炎,诊为哮喘。妈妈告诉我,困难可以度过,但要有骨气,要有尊严!要‘药’,不要钱。”

  吴凤臣说:“小佳瑞平时总喜欢看文化广场上空飞舞的风筝。我们选择这个地方,是为了让她对治好病充满信心。我和李长柱希望由她自己举起这块不失尊严的牌子,向好心人真情求助。要‘药’,是想让孩子记住能够撑起她生命的那些好心人。”

  在广场上散步的人们看到这个奇怪的“乞讨启事”,都好奇地凑上来围观。有人试探地把几张纸币放到他们面前,都被小佳瑞坚决地推了回去。当李长柱向几个询问他的人说明情况后,人们被感动了。为了不让小佳瑞受冻,吴风臣解下了围巾,在女儿原来的围巾上又缠了一圈。小佳瑞把手放到母亲的脸上,轻声地问:“妈妈,你不冷吗?”此情此景,让在场的人更是无不热泪盈眶。

  一个出租车司机主动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,请李长柱随时用车随时打他的电话。但直到今天,李长柱一次也没有打过他的手机,因为,人家还要靠出租车来生活。

  一个个体老板送来三沓人民币,每沓一万元。然而,李长柱这个倔强的山东汉子,给那个老板深深鞠了一躬,表示感谢和敬意,同时坚决拒绝了这笔钱。“我们只想要些药暂时缓解孩子的病痛,并希望得到有过成功经验的药方。”这是李长柱发自肺腑的话,让人不忍再把钱拿到他的面前!(红三环报)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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